太子果真竟是肆无忌惮到了这个地步?
谢青梓惊疑不定,却是越发的想卫泽起来,若是此时卫泽在就好了……
驾车的是白墨。白墨瞧着谢青梓神色不对,倒还有些诧异:“郡主这是——”
“嗯,想些事儿罢了。”谢青梓上了马车,想了一想又撩开车帘子低声问:“你说,若是卫泽还没回来,京中就生了变故,又该如何?”
“郡主放心。最迟也要等到年后。”白墨一笑,同样压低声音:“主子既是敢放心离开,那就笃定了是不会在他回来之前出事儿。”
不知为何,白墨这么一句话,明明也就只是一句话,可知道卫泽的想法,她却是莫名的就心安了下来。
庆贺的事儿最终定在了正月里头。毕竟眼下都要过年了,各家都是忙得很。
卫家送年礼的时候,谢青梓正好也在老夫人屋里。看了一眼礼单,也不多问,直接就笑道:“王妃有心了,知道我正四处寻好皮子想给娘娘送去做风帽,这就得了。可不是瞌睡遇到了送枕头的么?”
礼是有些薄的,不过毕竟卫王妃和卫泽的关系摆在那儿,谁都心知肚明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罢了。
谢青梓这话一出,别人还没怎么着,倒是送东西过来的嬷嬷一下子脸色就变换了起来。当即却还强撑笑道:“郡主果真是孝顺。”
“理应如此。”谢青梓微微笑着,任谁也看不出她心头的想法。
最后那礼送过来,谢青梓便是瞧见皮子成色是极好的。当即就对着卢嬷嬷笑了:“嬷嬷你看,这不是就不错了?改明儿这皮子我先挑一块给娘娘做抹额,其他的便是老夫人和大太太先选,若还有剩下的,我自己也可做个抹额玩一玩。”
“主子心里头明白,我心里很放心。”卢嬷嬷也笑,末了又道:“抹额主子是打算亲手做?娘娘如今上了年岁,却是喜欢沉稳一些的颜色。”
“嗯,料子我都想好了用什么了。”谢青梓笑完了,这才又道:“不过卫王妃那儿也得送一个。另外,林家那边也送一个,只却也不必我亲自动手了。嬷嬷看呢?”
“很是妥帖。”卢嬷嬷真心夸赞,也是真心觉得十分妥帖。
谢青梓想得如此周到。反而是都用不上她了。这让卢嬷嬷既是欢喜又是怅然——以后她毕竟是要一直跟着谢青梓的,谢青梓如此妥当,以后日子就好过许多。可是没用得上她的地方,却也是让她觉得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。
最后,谢青梓给卫皇后的抹额是在过年头一天才算是赶工完成了。
暗红色的料子,上头用金银线细细的绣了振翅而飞的凤凰,加上皮草,端的是富贵。
毕竟是除夕,但凡诰命在四品以内的都是要进宫给卫皇后请安的。谢青梓便是将东西带着一路进了宫。
进了宫见了闻香,她才知道卫皇后竟是病了。还病得不轻——故而今日却是让太子妃代为招呼众命妇。
谢青梓一听这话心都是揪起来了,低声问:”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娘娘。“
“娘娘让我在这里等着你,自也是想见你。你随着我来。”闻香笑了笑,领着谢青梓进了卫皇后宫中。而其他命妇则是随着宫人一路往太子妃那边去了。
待到只剩下她们这一行人了,闻香立刻低声道:“其实病的不是娘娘,而是圣上。圣上一病,手中权势也就都给了太子,娘娘也只能跟着病了。”
谢青梓悚然一惊,脚下都是乱了步子,险些踩着自己的裙子:“那严重吗?”
“待到见了娘娘,让娘娘再跟你细细说。”闻香叹了一口气。
谢青梓就是这么一路忐忑的进了内室,见了卫皇后的。
卫皇后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。
谢青梓登时疑惑:“不是说并不曾病了,怎么的还在喝药?”
“叫太医院熬了送过来做个样子罢了。都是倒了的。”卫皇后笑笑,狭长的眼尾里有几分凌厉:“不过倒是叫我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儿。”
说完,卫皇后拉着谢青梓到了屏风后头,然后将箱笼上的布掀开,里头赫然是养着几只雀鸟。只是这几只雀鸟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,被这么猛然掀开帘子,也不见动弹半点,只是扑了一下翅膀也就作罢。
谢青梓不解的看着卫皇后。
卫皇后低声道:“这是用来试药的。”
谢青梓骇然瞪大了眼睛,只觉得又惊又怒:”他们怎么敢!“”他们也没什么不敢得的,看来我这是让那人觉得碍事儿了。“卫皇后将布又盖上去,倏地冷笑一声:“不过到底是没敢要我的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