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清亲王妃主持宴会的延恩侯夫人当即答应了,心中却在想:大冬天的天寒地冻,花园能有什么好看的?
为了遇到王爷时能让王爷看到脸,贵妇们带着没戴兜帽的女儿披着斗篷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,除了赏些枯枝败叶和零落梅花,一个公的都没碰到,不由都觉得有些怪异。
工部尚书董存富的夫人笑问一旁指引的胡妈妈:“妈妈,怎么这偌大的王府花园,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?”怎么一个男的都没有?
胡妈妈屈膝行了个礼,含笑道:“我们王爷治家与众不同,后花园里连花匠都是女的!”潜台词是:王爷醋劲太大,只要是公的,别想进王府后花园!
董夫人闻言觉得有些瘆的慌,悄悄地搓了搓藏在衣袖里的手,道:“那边梅花开了,我们过去看看吧!”
胡妈妈笑眯眯引着众人一起往前走去。
徐灿灿歪在锦榻上,怕酒意褪去,还特地让朱颜取了玉明从西域带回来的红葡萄酒,满饮了一杯。
徐韩氏和徐王氏也跟着她喝了一杯。
徐灿灿见崔氏端着酒盏不敢喝,便笑道:“大嫂有孕,不喝也罢,免得腹中胎儿也跟着喝酒!”
崔氏忙含笑把酒盏还给为她斟酒的灰慧,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同心方胜,有些艰难地向徐灿灿行了个礼,笑道:“王妃,这是妾身给您的生日礼物!”按照一般的规矩,大的寿礼是昨日就送过来的,因此这件小的她便带在身上了。
徐灿灿接过朱颜递过来的同心方胜,拆开一看,发现里面写了一个方子,不由看向崔氏。
崔氏忙解释道:“这是我娘家世代传下来的生子方子,照方子煎药,喝几个月便能有效。”
见徐灿灿脸带犹疑,忙补充道:“汴京崔氏人丁兴旺,和这个方子可是有很大关系的。这个方子一直由崔氏家主保管,秘不示人,等闲人是不知道的。”
徐灿灿听明白了,这是崔氏家族的投名状。
她不敢做傅予琛的主,便笑道:“真是谢谢大嫂了!”
又道:“等王爷回来,我让他也看看!”
正在这时候,守在正房廊下的褐衣进了禀报,说延恩侯夫人、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过来了。
徐灿灿闻言,立即躺了回去,摸了摸脸,确定热热的,便眯起眼睛做出似睁非睁醉意朦胧的模样来。
见徐灿灿是真的醉了,延恩侯夫人姐妹也无话可说,温言抚慰良久。
延恩侯夫人想起傅予琛所托,便又笑着道:“王妃今日既已醉了,就在这里安歇吧,不要再回国公府了!”
徐灿灿一幅强撑着不睡去的模样,涩声道:“谢谢姑母体恤,前面的客人还得劳烦姑母了……”
延恩侯夫人笑得和蔼可亲:“自家人不须客气,王妃安心休息,姑姑帮你送客!”
徐灿灿娇弱地伸手握住延恩侯夫人的手:“多谢姑母……”
姐妹三个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正房,密阳侯夫人蹙眉道:“阿琛一直不回来,大哥的嘱咐咱们没法完成啊!”
延恩侯夫人笑道:“是官家把阿琛宣进宫的,咱们姐妹也没办法,等一会儿先去国公府见大哥,把这件事好好分说分说!”
定国公在书房里见了三位妹妹。
当他听说因为熟醉儿媳妇没有回国公府,被延恩侯夫人劝说留在了亲王府时,当即便变了脸色——糟了,怕是中阿琛的计了!
阿琛一向黏着徐氏,徐氏一旦留在王府,那阿琛一定会跟着过去的,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,趁势不回国公府了!
想到儿子素来做事喜欢一箭数雕,傅云章已经明白自己这次是和永安帝一起上了傅予琛的当了,当下心绪复杂,有喜又有悲。
延恩侯夫人一向聪慧,看了大哥僵硬的表情,便立即猜到了十有八九。
她笑了笑,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担心阿琛趁机搬到王府,不回国公府了?”
傅云章被妹妹说中心思,不由默然。
见大哥默认,延恩侯夫人便笑道:“妹妹我有一个主意,不过得大哥答应妹妹一件事!”
傅云章当局者迷,正在心急,随口道:“说吧!”
延恩侯夫人笑道:“大哥把我的阿英调回到汴京吧!”
傅云章看了她一眼:“周英是阿琛安排到辽南的,我不能干涉!”
延恩侯夫人马上又道:“那就让阿英荫了侯爵!”大梁的爵位是代代递降的,等周英袭了爵,就要成了延恩伯了!
这倒是傅云章可以做到的,他便答应了下来。
延恩侯夫人得意地笑了:“大哥,阿琛不回国公府,难道你不能去国公府看儿子?”就算是永安帝,也没说要断了定国公和清亲王的父子之义啊!
定国公恍然大悟,简直是拨开乌云见青天。
一直围观的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见此情状,不由大为懊悔,便缠着定国公,非要他也答应等自家儿子袭爵时不要递降。
傅云章见妹妹们上头上脸,便不再姑息,全都赶了出去。
晚上傅予琛回到清亲王府,进了内院正房,看着漂漂亮亮一脸清爽迎接他的徐灿灿,便微微笑了。作为男人,他喜欢看到徐灿灿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陪自己。
徐灿灿含笑道:“这下子咱们要安逸几日了!”
徐灿灿把他迎了进去,又取了崔氏给的方子让傅予琛看。
傅予琛看不出所以然来,便道:“等明日让爹爹看看吧!”
徐灿灿想要的安逸并没有到来。
第二天朝中便出了一件大事。
作者有话要说:第一更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