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看到了公司员工所说的,女人的画像。
因为是贴在胸前的口袋,位置偏高,所以一滴水都没有浸到。柳歌看着安小溪熟悉的面容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,也不知道该哭该笑。
“真是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柳歌嘀咕一句,把那张纸重新折叠好,放进了背包的夹层。
安小溪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,也没见柳歌再回来,还以为她不过是气不过虚张声势一番,无所事事地又拿起画笔随意勾勒着。
ending的时刻终究会到来,哪怕不是四年前,也终归会有一天和炎晟睿断的一干二净的。
天色依旧是阴沉沉的,伦敦阴雨连绵的季节总是会持续很长时间。安小溪闭着眼想了想,用暖黄色与粉红色的颜料肆意涂抹着纯白的画纸,仿佛蔓延开了大片大片的彩色云霞。
是晚霞,还是朝霞?安小溪突然想到史密斯先生讲过的一个笑话,为自己奇妙的脑回路而吃吃笑了起来。
柳歌半靠在门框上,出声打断了似乎很开心的安小溪,讥讽道,“咱们还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,你怎么就笑得这么惬意?”
安小溪回过头,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,柳歌被安小溪那一瞬的如花娇艳刺痛了眼,还没出声继续补刀,就听见安小溪出声了。
“柳阿姨,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复返呢。那幅画已经放在桌上了,你自己拿好了,我这幅画还没画完。”
柳歌目光落在画板上,看着那大片浮动着的云朵,皱眉问道,“你画的这是朝霞,还是晚霞?”
“晚霞啊。”安小溪补上一笔淡紫色在画面角落,眯着眼笑道,“我从来不会早起看朝霞的。”
“……”柳歌一阵沉默,有些不太明白安小溪突如其来的好心情是怎么回事,不过她打算静观其变,还是耐心地等在一边看着安小溪作画。
她似乎很随心所欲,想起什么颜色就一股脑儿添进去,柳歌看着成堆成堆的橘黄色、淡紫色、粉红色等等等等挤在一起,竟然察觉到难以名状的美感。
即使站在对立面上,柳歌也不得不承认,安小溪是一个极具天赋又充满灵性的画家。
可这改变不了什么,看着安小溪放下画笔,柳歌还是开了口,“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?”
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,安小溪清清楚楚地看见柳歌眼里的志在必得,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,“柳阿姨你想说什么?我听着就是了。”
“事到如今,你又何必强撑着挣扎。”柳歌怜悯地看着她,摇摇头,“其实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的,只要你向我道歉,然后离开睿,走的远远的。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“我马上就要回国发展了。”安小溪打断了柳歌。即使是要彻底离开炎晟睿和他一刀两断,她也不会愚蠢到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。
柳歌却很显然不这么想,她怒火攻心,气的浑身发抖,胡乱从包里翻出那沓纸,狠狠地砸在了安小溪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