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自掘坟墓,引火上身。
“砰。”
门突然又被从里打开。
时小念错愕地抬起脸,只见宫欧站在那里,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,恨不得在她脸上瞪出两个洞来。
下一秒,宫欧就将她一把抱起,连人带被子抱起,往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“……”
时小念躺在他有力的臂弯里,心口的位置有些涩。
或许,他现在真的是在治病的矛盾期吧,口口声声要分手,找尽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,但也不能完全放下她。
时小念被他抱着回到卧室里,宫欧将她放到床上,瞪着她吼道,“时小念你给我听着,你再敢爬到我门口睡觉,我就直接把你赶出去!我不跟你和平分手了,我就赶你出去!”
“……”
时小念默默地看着他,“为什么你要坚持和平分手?”
哪有人分手是强制和平的。
“你管我!”
宫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转身离去。
和平分手,和平了以后他才能找借口去看她,不和平就是老死不相往来。
可现在看来,是不行了。
“……”
时小念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,她没再固执地起来再去他门口睡觉,她转过身看着身侧空空荡荡的位置。
本来,这个位置应该是宫欧的。
可现在,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
翌日,时小念坐在一个客厅里看着电视,电视上播放着封管家为她找来的一部纪录片,是关于偏执狂的纪录片。
她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。
纪录片里讲到一个叫桑纳的金发男孩正处在治疗的中期阶段,他有一个心爱的毛绒玩具,从来不离身,去哪都会抱着。
那个毛绒玩具就是他的情感宠物。
医生告诉他,他要舍弃毛绒玩具才能真正地走出偏执症这个恶魔。
叫桑纳的男孩很纠结,他舍不得丢开,又想丢开,他知道毛绒兔子脏了应该丢掉,可他又丢不掉。
反反复复,桑纳丢了很多次。
那是一只灰色的毛绒兔子,有着长长的耳朵,有着两颗长长的大板牙,很漂亮,很可爱。
纪录片播到一大半的时候,桑纳终于丢掉了毛绒兔子,他开始和其他的同龄少年玩在一起,人渐渐变得开朗起来,笑容也多了起来。
桑纳的妈妈接受采访,一双褐色的眼睛含着泪,“我真的特别高兴,桑纳丢掉了那只讨厌的兔子,医生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,因为他不需要再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一个玩具身上,他会开始和我们交流,他变得正常人一样。感谢上帝,把我真正的儿子还回来了。”
真正的儿子。
纪录片里,桑纳和所有人都开心地玩着游戏,他会拥抱朋友,他会笑了,他不再骂自己的妈妈。
镜头忽然给到毛绒兔子。
毛绒兔子最后的结局是在垃圾筒里,脏兮兮地躺在那里,露出两个大板牙在阳光下。
“……”
时小念坐在那里看着,纪录片里所有人都那么高兴的背景下,毛绒兔子孤零零地躺在垃圾筒里。
只有丢到情感宠物才算是离正常近了一步。
那有没有人问过毛绒兔子的感受呢?桑纳需要的时候,它无条件地陪伴着,桑纳不需要了,它就只能躺在垃圾筒里。
如果毛绒兔子能开口说话,它在想什么?也许,可以和她交流交流,因为她是宫欧的一只人型情感宠物,而她到现在才终于明白。
作为宠物,最悲哀的是不知道自己是宠物。
“时小姐,少爷下来了。”
封德走过来,向她报告。
时小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伸手握住摇控器关掉电视,然后站起来走向厨房,“封管家,麻烦帮我做的早餐拿出来。”
“好的,时小姐。”
封德大步离开。
时小念走向餐厅,一进去,她就愣在那里。
宫欧和莫娜坐在餐桌前,宫欧西装笔挺、衣冠楚楚地坐着,手上拿着刀叉正在用餐。
但那早餐不是时小念做的。
“宫先生,再吃一点这个,这是我新学的甜品。”
莫娜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,身上的紫色大V领长裙衬得她这个人气场强以及妩媚,她将一道精致的甜品推到宫欧面前。
“嗯。”
宫欧冷冷地应了一声,继续吃着早饭,薄唇紧抿,慢慢地咀嚼着。
他在吃莫娜做的早餐。
时小念的身体忽然疼起来,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疼,每个地方都在疼痛。
“小念,你起来了?”莫娜转眸看向时小念,露出一抹笑容,“要一起吗,我做的早餐还挺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