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德没听懂宫欧的话,什么叫她在那一边。
“她一定很绝望,她在等我救她,但我没有。”宫欧慢慢放下自己的手,自嘲地看着镜中的脸。
该碎的是他这一张脸,而不是镜子。
“……”
封德蹙眉想着,少爷是在说小念么?
“你说她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?你说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?”宫欧自言自语般地问了出来。
封德站在那里轻叹一声,“如果少爷真想知道,其实我可以小心一些去……”
“你再敢说一次私下去见他,我就弄死你。”宫欧转眸看向他,腥红的眼中写满了残忍,“听到没有?我不管你是不是时小念的义父,我都会亲手弄死你!”
“是,少爷。”
封德低头。
“你说她是不是很恨我?”宫欧看着他忽然又问道,然后一个人自嘲地笑起来,“没关系,恨我也没什么,她做不出什么来的,我把孩子放在她身边,她不敢多难过的,我太了解她了!”
说着,宫欧往外走去,身上的酒气熏人,走三步歪两步,封德伸手扶他一把。
“我把她当饵,我把一个孕妇推出去当诱饵,那是我女人,那是我孩子……”宫欧抓住封德的衣襟,双眼直直地盯着他,一字一字道,“她不会原谅我了!她不会原谅我了!”
明明带着醉意的胡言乱言,听起来却是如此绝望。
封德突然间明白宫欧为什么要买醉了。
“不会的,小念肯定能明白少爷你的苦衷,你也是为了她,她不会怪你的。”封德扶着他说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宫欧摇头,“她不会原谅我了,她不会原谅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会,不可能会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她会对我很失望,她会很恨我。”宫欧说道,低声说着,像是自言自语,“她会和慕千初那个瞎子日久生情,我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呢。”封德听得很是无奈,“小念不是这样的,她心里只有少爷你一个人。”
小念怎么可能和慕千初走在一起,少爷担心这个居然还把这两个人牵到一起,这不是自我纠结么?
“那是以前,那只是以前。”
以后,时小念只会恨他了。
以后,时小念不会再想见到他了。
他把兰开斯特解决了又有什么用,他把她接回来又有什么用,她不会再爱他了,他是个禽shou,是个把自己女人推出去受伤的禽shou。
见宫欧这个样子,封德忽然都不忍让他多振作了,封德扶着他往床边走去,“少爷,你在床上休息一会,我去帮你倒酒,今天我老头子陪你好好喝一场。”
“要能喝醉的酒。”
宫欧说道。
“好。”
封德扶着他在床边坐下来,宫欧整个人倒到床上,头痛欲裂,痛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。
视线里,封德正整理着酒瓶,看着一个个空的酒瓶不禁道,“少爷,其实你已经醉了。”
“我没醉。”
宫欧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,双眼腥红地望着前方。
他真的没醉。
他醉了以后看什么都是时小念,可现在呢,他一个时小念都看不到,一个都看不到。
一个都看不到了。
封德倒了两杯红酒,端起一个杯子递给宫欧,宫欧伸手去拿,手在半空中晃了两下然后垂落下来,垂垂地落在床上。
“少爷?”
封德错愕地看向他,只见宫欧把自己蜷成一团,双眼紧紧闭着,不知道是睡着了,还是劳累过度昏过去了。
不管是哪种,对现在的少爷来说都是好事。
封德把酒杯轻轻地放到一旁,开始收拾房间,看着满地的碎瓶子,不由得想起时小念。
不知道小念受的伤重不重,但不管她伤得多少,少爷……是伤得不轻。
但愿如少爷所说,他明天就会振作起来,该做什么就该做什么,早日将小念和孩子们接回来。
……
神秘未知的一块土地上。
时小念从陌生而熟悉的房间里醒来,肚子有些微微的疼痛,力气比之前恢复了一些,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来,一步步走出门外。
“太太,您需要卧床休息。”
两个保镖站在门口说道。
这几天保镖和慕千初总是和她这么说,一直让她卧床、卧床、卧床。
“我想去看看我儿子女儿。”
时小念说道,为了保胎,她已经几天没见到宫葵和宫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