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,乔治那个灰飞烟灭的计划并不是冲他们而来的,是她和宫太过敏感。
……
翌日,时小念被邀请参加莫娜周年祭的纪念活动,活动的内容就是欣赏莫娜生前的一些作品和收藏品。
莫娜是个很出色的女人,她留下的东西有画作、有书法、有摄影作品,以及在学校和工作后得到的各类证书和奖彰。
复古式别墅充当着临时展厅,莫娜的东西从下摆到上,摆得满满当当。
踏进这个全是莫娜影子的空间里,时小念心里当然拒绝,但她还是来了,她什么纪念活动都参加,说不定还能发现些蛛丝蚂迹。
放在展厅正中央位置是莫娜的巨幅照片,上面的女孩年轻漂亮、出色动人,一双眼睛像是盛装着最清澈的海水。
但女孩再漂亮,也没有多少人在照片周围停留,都是三三两两地避过,在一旁谈着什么。
时小念站在那里望着照片,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洒落在她黑白相间的裙子上,照得她整个人有些虚幻。
李清研站在不远处,一抬头仿佛感觉看到了莫娜和时小念正面对面地站着,光芒虚化了她们的脸庞,产生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气场。
耳边传来窃窃私语。
李清研微微侧头,才发现不仅自己有这种感觉,女宾们都对这画面嘀嘀咕咕着。
李清研皱了皱眉,抬起脚走向时小念,在她耳边小声地道,“少夫人在想什么?”
时小念回过神来,淡淡地道,“我是在想,如果莫娜还活着,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,也不会死那么多人。”
“我知道莫娜的事,她的死完全是她咎由自取,她胁持了孩子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下场。”李清研对莫娜没有丝毫的同情。
“我只是有些稀嘘罢了。”时小念转过身看向满场的作品,“你看看这些,她本该有一个很光辉的未来。”
“的确。”
李清研边说边侧过身,让时小念跟着她一起往旁边走去,离开这些宾客的目光。
时小念看着一件件展品,随意地浏览着,正要走忽然看到一叠厚厚的报纸搁在玻璃框中,她走过去。
报纸是陈年的报纸,报纸放上了宫欧的采访照片,当年的宫欧还没有到随意头条的时候,他的新闻在正版下方的位置。
他那个时候年轻无比,脸上的骄傲更是胜过现在许多,微微扬起的唇角,漆黑的双眼仿佛在告诉全世界:你们将会记住我的名字!
时小念看着宫欧以前的老照片忍不住笑了,然后,她发现照片被小心翼翼地划上了框,报道中很多字眼被划上横线。
她愣了一下,然后想起这个时候的莫娜应该是在暗恋着宫欧,默默收集着一切和宫欧有关的材料。
“能将这叠报纸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么?”
时小念抬眸,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些女宾都聚了过来,个个好奇地盯着这叠报纸。
本来就是展览,工作人员小心地从玻璃框中将报纸取出,女宾们立刻分发阅读起来,都从里边读出了莫娜当年的女孩心思。
“原来莫娜喜欢宫家少爷那么久了,这都是好多年前的报纸。”
“这么说,莫娜一直都是痴情于宫欧啊,也太深情了,可是结局落得那么悲伤。”
说着,一些女宾都朝时小念看去,什么样的眼神都有。
还有被邀请进入的记者将这一幕拍摄下来。
时小念站在那里,冲着他们坦然地淡淡一笑,微微低头,转身便要离开,一个年长的女宾壮起胆子叫住她,“宫少夫人,不介意的话不如聊一聊你认识的莫娜吧?”
是想听八卦吧,这些贵族太太、官太太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。
可惜,她不能当众开罪这些人,否则就显得她过于小家子气了。
时小念驻足在那里,嘴唇抿紧,李清研担忧地看着她,正要转身去替她公关,时小念转过身来,微笑着看向聚在一起的所有人,“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,莫娜真是个痴情的女人。”
“你……不介意吗?”
有人小声地问道,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媛还是哪个记者。
“介意什么?”时小念坦坦荡荡地反问,“宫欧是个优秀出色的男人,爱慕者无数是自然的,我一个个介怀不是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吗?而且死者已矣,我们还是不讨论这些的好。”
言下之意,出身于兰开斯特家族的莫娜也不过和芸芸普通爱慕者一样,丝毫挑不起她时小念的波澜。
女宾们都陪以微笑,再没人往下说,也接不住什么话了。
李清研凑近时小念身旁,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,“不愧是学长看中的人,你真厉害,能在这群太太间游刃有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