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莲看了眼客厅,"妈咪,外婆回来了。"
何心柔的心咯噔一声沉入谷底,她快步走到客厅,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,她的心百感交集,愤怒、酸涩、痛楚……全部交汇在一起,涌上心头。
何萍坐在沙发上,一见心柔,便嘻嘻笑着,"心柔啊。"
"你不要叫我!"她上前,尖叫的吼着,把手里的东西都摔在地上,吓得小海莲和何萍哆嗦了一下。
"你还回来做什么?嫌我不够惨是吗?还是你又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还了,又来找我要?"她哭骂着,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全部发泄而出。
"你那么大声干什么。"何萍不悦的皱眉,"我是你妈,我不回来能去哪里?"
"你还好意思说是我妈?你是和合格的外婆吗?呜呜,你知不知道这些钱,是用来救海莲的命的,你欠了钱不说就算了,还拿走了我跟别人借的钱,你是存心想要逼死我!"她一把抹去眼泪,说的何萍哑口无言,何萍看了眼一旁的海莲,"我,我又不知道她生病了。"
"我当初都跟你说了,别留着这个孽种,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,现在还来怪我?"
心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,心犹如被利器刺伤,一刀刀划开口子,淌着鲜血。
这真的是她的妈妈吗?眼泪不争气的跌落,她上前,一把拽住何萍的手,拿起她的行李,往外走去,"你给我走。"
"你个不孝女啊,我辛辛苦苦的拉扯你长大,你现在就要翻脸不认人赶我离开,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,我早该一生下你就把你扔了啊。"何萍哀嚎大哭着,手紧抓着门口,就是不愿意出去。
"你说我养大你容易吗?呜呜,到头来要把我赶出家门啊。"*
心柔拉扯着她的手,听闻这些心酸的话语,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,却硬拖着何萍往门口走去,何萍见她没有丝毫的动容,连忙双手拖着何心柔的手,跪了下来,"心柔,心柔,你别赶妈走,你说我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,我能上哪里啊?你救救我,救救你妈啊。"
她向后退了几步,绝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何萍,连忙上前拉她,"你干什么!快点起来,起来啊。"
"不,你今天如果真的要赶我走,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,心柔啊,你不能见死不救,我是你妈啊。"何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着,海莲没见过这番场景,也站在角落哇哇的大哭起来。
何心柔的心一沉,难以置信的看着她,"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情?"
何萍吸了吸鼻涕,低下头,"我以为,那玩意赌一把就能大赚的,你还记得你们小学的那个张老师吗?他就是靠那玩意发了财,现在连别墅都买了,我……"
"你不要告诉我,你拿那些钱去赌博?"*
她打断何萍的话,目光紧锁着何萍的表情,多么希望能看见一丝否决,可是……
除了默认,她什么也看不到。
顿时,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般,双腿发软的坐在地上,面如死灰,"你又赌了多少?"
何萍抹去眼泪,伸出五个手指头。
"五万?"
她摇头。
心柔皱紧眉头,声音提高,"五十万?"
何萍将头低得更低了,摇了摇头,"心柔,我也是被陷害的,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的钱,我才会输那么多。"
"你到底输了多少?"她的声音颤抖着。
长久的沉默后,何萍一鼓作气的抬起头,"五百万。"
见心柔欲开口说话,何萍赶忙补充道,"我都听海莲说了,你认识好几个有钱的人呢,这附近的人都说你找了个开小车的男人,你只要开个口,找他那点钱,我的事情不就摆平了吗?我保证,我以后再也不赌了。"
"……"何心柔咬紧唇瓣,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中,落下一道道痕迹。
看着何萍说话的嘴脸,她的心就像被划开一道口子,一点点的淌出鲜红的血
酒店里。
何心柔推着清洁车,走向电梯处。
她无精打采的将车子推进电梯,却不料车轮子一下子卡到电梯门的缝隙间,车上的脏水溅了出来,直接溅落在男人的西装裤上。
"对不起,对不起。"
她连忙低头道歉,倏然不知一双炙热的双眸正盯着她,齐宇哲伸出手,扶她起来,"你别那么紧张,不过是一点水而已。"
见她苍白的脸色,他的心突然闷闷的。
闻言,心柔惊诧的抬头,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眸。
"齐先生?"
"不用这么惊诧,我是这里的常客,见到我不足为奇。"他抿了抿唇,解释着,然而此时,酒店经理正好走来,看见齐宇哲,嘴张开,正准备颔首打招呼,却见他微微摇头,经理赶忙闭嘴,乖乖的改乘坐下一班电梯。
齐宇哲并不想让她知道,是他在后面帮了她。
这只不过是一份简单的工作,其实他也没有帮到什么,只是她正好来到他旗下的酒店应聘,齐宇哲帮着她将车推了进来,"怎么样?没事吧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