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迫任何一个敢于直视的目光。
陆隐瞳孔震动,死盯着星穹之上那五道光芒,眼角流出血泪,瞳孔竟在开裂,难以承受。
体内,他清楚听到五脏碎裂之声。
清楚看到自己的腿要弯曲。
他仿佛进入了第三者视线在看着自己,仿佛自己也希望自己跪拜。
跪下吧,跪下就不那么痛苦了。
面对天地,唯有臣服才是唯一的路。
跪吧。
跪吧。
“跪你++”一声大吼震天撼地,陆隐仰头,体表渗出血液染红了相城城墙,他孤傲的面对天地,握紧拳头,使劲全身力量撑住。
别说这五股力量,就算主宰本人降临,他也要骂一句。
都走到这一步了,还跪你++,都是要拼死的人了,谁看过给敌人跪下的。
“几个老家伙少装神弄鬼,出来就出来,不出来就给我滚--”
陆隐一声大吼,惊醒了相城内所有人。
他们呆呆望着屹立于血泊之上的人影,那个人站在所有人前方挡住了天塌地陷,那个人,才是他们的骨,他们的根,他们的脊梁。
混寂咆哮,它刚刚都被压得弯腰了,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,身为九垒生灵,竟然向那几个主宰弯腰?传到弥主耳朵里不得扒了皮?
长舛,青莲上御他们一个个目光沉重,这就是主宰的压迫感吗?太夸张了,连面都没露就已经这般恐怖,根本无需出手,光是这份压迫就足以让他们身死道消。
相城外,王文大笑,仰头看天:“老家伙们,出来吧,别让后生晚辈瞧不起。”
骂主宰,过往至今只有圣柔干过,但圣柔是堵着门骂,看似泼辣,实则就是单独骂,不可能让内外天都听到,那个时代外界生灵听到的只是传说。
而陆隐,是宇宙第一个在无尽生灵眼中骂主宰的人。
它们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,但绝对是第一个。
巨大的雷霆轰鸣炸响,既在内外天,也在方寸之距。那是五种力量联合交织形成的波涛,狠狠压向整个内外天,宛如要将七十二界彻底泯灭。
陆隐紧咬牙关,他不信,不信这些主宰敢下手。
不信王文也会陪着一起死。
不信整个内外天就这么没了价值。
腰,绝对不会弯。
也没必要躲。
就这么望着星穹之上,望着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降临。
整个内外天所有生灵脑袋一片空白,包括灰祖,甲主它们,不可置信望着看降临的灾劫,要死了,主宰竟然要毁灭整个内外天?真要死了。
相城内,所有人呆滞,却伴随着陆隐不屈的意志强迫自己看向星穹,强迫自己,无惧。
不管内心是否真惧怕,当你敢直面死亡的一刻,就是勇气。
恐怖的力量在即将坠落的刹那烟消云散,阳光仿佛渗透乌云照耀了下来,照耀在陆隐脸上,也照耀在整个相城,照耀在七十二界。
无尽生灵从未感觉这般温暖,温暖的让它们想哭。
陆隐握紧的双拳缓缓松开,眦裂的双目闭起,再睁开,已恢复正常,只有血色染红的衣襟证实刚刚他的艰苦。
“九垒余孽,你真不怕吗?”一道声音降落,看不见,却传遍整个内外天。
陆隐看向星穹:“你是谁?”
“因果。”
“想对话,就出来,活那么久一点礼貌都不懂。”
“礼,我们来定,九垒余孽,你想活吗?”
陆隐冷笑:“活不活不是你们说了算,我倒要问问你们,还想要这宇宙框架吗?”
“你是怎么找到完整框架的?”
“你又是谁?”
“岁月。”
“不想回答。”
“你所带领的人类是来自哪里?那片混乱的方寸之距?对了,我是生命。”
陆隐依旧看不见任何一个主宰,可却能感受到它们恢弘的力量。它们究竟在不在内外天,是本体在还是它们的力量在,他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“我曾经跟别人玩过一个游戏,彼此互问一个问题,不答,游戏结束。现在我也可以跟你们玩,但因为你们有五个,所以我问五个问题,你们回答了才可以问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倒是算的精明,知不知道,从没有谁能跟我们交易。”
“你是气运吧。”
“你曾以分身加入寂海亡境,识得死主声音,它们几个都听过了,能推断是我倒也正常。”
陆隐淡淡道:“废话少说,就问这个游戏你们玩不玩。”
“先把圣柔放出来吧。”因果开口。
陆隐眼睛眯起:“没有。”
“人类,你知不知道它是我女儿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平等对话不是为了强硬而强硬,你给我们的感觉是在虚张声势。”
陆隐不在乎:“那你们就换个人谈。”说到这,他看向王文。
王文笑了笑:“几位,他可不是虚张声势,只要他愿意,那意识框架就得崩溃,到时候几位有什么损失我可算不出,包括我自己也有损失。”
“王文,我们保证你的损失是最大的,包括你的命。”岁月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