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个时辰过去，终于有个人在她的摊子前停下了。

灵玉睁开眼，看着这位几次想走却又没走成的青年。看年纪，大概二十出头，炼气修为，相貌憨厚。

“这位小道友，可是有古籍想要补全？”灵玉端出温和慈祥的笑容，深觉此刻要是能捋一捋胡须，就更美妙了。

憨厚青年见她看着自己，脸色微微发红，结结巴巴地道：“前、前辈……我……”居然有些羞涩之意。

灵玉更加亲切了，指了指对面的蒲团：“不管是不是，坐下来聊聊也成。”

憨厚青年支支吾吾了几声，终于还是坐了。

灵玉摸了茶杯和茶壶出来，给他倒了一杯：“小道友不必如此，论年纪，你唤一声婆婆，我都当得起。”

“啊？”憨厚青年睁大眼，瞪着她俊美柔和的脸庞，喃喃道，“前辈……前辈如此年轻貌美，居然……”

灵玉笑得和蔼可亲：“哪怕二十岁筑基，修炼到后期也要五六十年，小道友有什么可怀疑的？”

憨厚青年被她说得一愣，不由地点头：“前辈说的是……”低一阶的修士，无法判断高阶修士的真实修为，他只觉得这位前辈灵息澎湃，却不知道已经后期了。想到这位前辈是祖母一辈的人物，他就自在多了。

两人闲谈几句，灵玉进入正题：“小道友几次想离开，又都停下，想必有古籍需要修复？”

“是。”青年腼腆地道，“不瞒前辈，晚辈祖上传下一本残破功法，开头十分玄妙，可惜缺失得太厉害，无法修炼……”

灵玉点点头：“原来如此，那小道友可愿予我瞧瞧？”

“这……”青年迟疑地问，“前辈当真能够补全？晚辈先行声明，并非太过残破，而是缺失……”

如果只是破了些，一些字句难以辨认，那么有些特殊的功法可以将之修复完整，但是缺失的话，那不仅仅是修复古籍，而是补完功法了。青年祖上不是没想过补完，可惜，修补功法不是简单的事，修补的人，要对经典了解得十分透彻，才能可能将完整的功法重现。

灵玉笑道：“试试不就知道了？”

憨厚青年想了想，这本功法放着也是放着，就算给别人看了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缺得实在太厉害了。便下了决心：“好，前辈稍等。”

说着，他打开乾坤袋，拿出一个兽皮包。包裹打开，里面是一本封面都没有了的书籍。

“前辈请看。”青年恭恭敬敬地把书籍送到她面前。

灵玉微笑接过，仔仔细细，一页一页翻看起来。

以修士的记忆，完全可以一目十行地记下，灵玉这么做的时候，其实在跟识海中的不言热烈讨论着。

“咦，这本功法是以修炼元神为主的，真是少见。”不言说。

“嗯，我还没见过这种功法呢，听起来，似乎立意深远啊！”把元神和金丹合二为一，这就是结婴。修炼元神为主的功法，似乎是为结婴准备的。

“喂，这能修复吗？”灵玉翻了一遍，发现缺得挺多，足足少了五分之一。这本功法，估计是某一套功法的前篇，只到筑基期，但立意却远远不止，比如《五行剑诀》之于《五行万剑诀》那样的，如果能找到后篇，就会是一部高级功法。为结婴准备的啊，怎么也是到结丹期的。

“当然能。”不言说，“不过，你先说说，让你来补完的话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这个问题，还真不好回答，幸好灵玉在丹田碎裂的时候，听了三十年的道经，基础扎实无比，虽然无法马上补完，但提出几个要点，还是不难的。

不言听了，甚是满意：“不错，以你现在的境界，算是难得的。”

“前辈？”憨厚青年见她看完之后，半天不说话，忍不住出声。

灵玉抬起头，微微一笑：“有些头绪了，稍等。”说着，她取过一枚空白玉简，将不言说的记录下来。

记录完了之后，她又仔细地推敲了一遍，确认没有太超过境界的东西，不会惹来祸端，才递了过去：“小道友请看。”

这么快就修复完了？憨厚青年挠了挠头，接过玉简，沉入神识，阅读起来。

随着时间过去，他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惊讶，再到最后的狂喜，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。看完之后，激动极了，冲着灵玉直喊：“多谢前辈，多谢前辈！”

虽然他只有炼气修为，可有没有修炼价值，还是能看出点端倪的，至少这位前辈修复之后，已经可以修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