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没空。”车里的人说。
佩珀挑眉,一脸不出所料,又从包里拍出一摞文件。
“上次拍卖会那副波洛克也送到了,签收单在这,然后还有几份人事调动和核对表需要签字。”
车里的人终于钻了出来,一件贴身运动背心,深棕色长发用一只电容笔随便盘了,稍短的碎发四处支棱着,简单随意到令人发指,除了过分好看的脸,完全是一副州际公路边的修车工模样。
和那些时尚周刊街拍里的斯塔克小姐完全是两个风格。
佩珀顿了顿:“顺便提醒一下,你的生理期快要到了。”
托妮皱鼻子,拿起佩珀放在桌上的那摞核对表,擦干净手上的机油,随手翻几下就利索签了字。
秘书小姐叹了口气:“所以,遇到什么好事了?你很少主动吃早餐。”
“我跳进了爱河里洗了个澡……你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?”
佩珀耸耸肩,打开笔记本,“就是有点吃惊这次是走心的,果然你比较喜欢蓝眼睛?”
“嗯哼。”她咬着松饼含糊应道。
“答应我,好好去谈一场恋爱,别让贾维斯又把我们的灰姑娘兰斯查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兰斯是谁?”
佩珀干巴巴说:“我以为昨天你放了我和哈皮的鸽子,一个人跑去参加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宴会,就是为了去见他。”
“噢。”
托妮皱起眉,似乎在努力思索,看了良久贾维斯适时调出来的照片,才恍然应了一句:“他啊。”
这时候,她总算回忆起被自己借车还抛在哥谭警局边甜品店的小可怜了。
在这种环境长这么大,托妮对有些眼神和目的已经熟门熟路,“先赔人家一辆车,好像是个模特?和马琳达的助理说一声,近期关照一下。”
佩珀觉得信息量有点大,“等等,不是他,那是谁?”
托妮露出了笑容。
针对这个笑,佩珀脑内的熊孩子翻译机自动冒出一句话:你终于问了。
这往往意味着一个不会让她和公司股价很轻松的话题。
佩珀又抢先问:“还有,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?”
托妮轻松被她转移了话题,像是孩子一样蹦起来,说时双眼发亮:“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。”
她拉出一片虚拟投屏,一边说一面手脚并用比划分析,从市面上发动机说到昨天送她回来的“南瓜车”,兴致昂扬,就像当初她规划在大海啸来临的时候去冲浪一样。
“结果他只花半个小时就把我从哥谭送到了纽约。”
“不过我邀请他留下来他居然拒绝了……我以为我们的开场还是挺浪漫的?”
贾维斯的声音适时响起,“恕我直言,小姐,即使是搭讪,一上来就打探一位神秘主义男士的来历也是不明智的。”
托妮撇撇嘴,打了个响指,一个黑漆漆的投影在房间正中出现。
“所以,佩珀你也觉得不应该查他的底细吗。”
佩珀:“……”
她一眼就认出了所谓“神秘主义男士”是哥谭那个不像大众意义上的超级英雄,也从来不干反派的事,完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义警。
佩珀有些头疼。
她的老板就像一个极端冒险家,并且总能作超越正常人理解能力和想象尺度的死,每次还都有本事绝境逃生,能让全天下的保险公司又爱又恨。
造新能源零排放飞机环游世界还属平常,谁会带单束能量剑一个人去爬喜马拉雅山?现在又对蝙蝠侠产生了兴趣。
好吧,这还算有迹可循。
如果单算危险系数的话,蝙蝠侠应该是超级英雄届的珠穆朗玛。
助理小姐生无可恋想着。
今天的佩珀也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,甚至想拿高跟鞋敲开老板的天才脑子,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。
在托妮斯塔克的洗礼下,哪天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她也不会吃惊的。
绝对不是因为竹马的表情太有趣,只是贾维斯在耳机里用力模拟咳嗽,提醒她待客礼节而已。
结果托妮很快就后悔起来。
即使那天因为不服气让他知道了方舟反应堆的存在,其实问题也不大,因为她迟早是要公开的。
但是超自然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,布鲁斯只是一个普通人,托妮不可能让他面对这种充满不确定的世界。
刚过门厅,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那个大画框里坐着的星星袍法师,画里的桌面上还多了一盆造型奇异的植物。
所以邓布利多先生你不是会占卜吗,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回来啊。托妮心中崩溃。
这个画框实在太大,不注意都不行,布鲁斯果然走了过去,手也从卡其裤口袋里伸出,扶向画框,细细打量起来。
比起她这个波洛克狂魔,布鲁斯艺术水平要高多了,托妮就怕他下一秒说出什么材料或者笔法不对劲。好在虽然他盯得时间长了些,最后还是若无其事转了过来。
在他背过身后,邓布利多居然还笑着冲她偷偷眨了一下眼。
可能也看出这画的价值不高,他随便靠在了看着就结实的画框上,因为身形颀长和预科风的休闲装,连姿态都写意风流,比框里还像油画。